倪签语一进入赌场内,突被里面的烟味呛得直咳嗽。
「咳……」
她难受得皱起眉,直看著里头形形色色的人,不明白这种地方乌烟瘴气的,为何还会有那么多人来,而她大哥便是其中之一。
这时她才发现刚刚和她说话的老板已经不见了,奇怪,他刚刚不就紧跟著她进来的吗?
「你就是新来的打扫工是吗?」负责赌场酒吧的强尼突地出现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倪签语惊吓得转过身,一见是名黑人,连忙点头漾出笑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正在跟我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强尼看见是一个小美女后,纯黑的脸上蓦然映上看不出的红晕「我叫签语。」她笑笑说:「不知我能做什么?」
「你就先将地上乱七八糟的纸屑与烟蒂扫一扫,反正就是将这里弄干净就好了。」
强尼指著一地的脏乱,「会不会太多了,要不我帮你?」
「不用不用,这点事我做得来。」倪签语发觉面对强尼比较自在些,比刚刚那个赌场老板要好得多了。
想到这儿,她的脑海突地出现了贺暝绝俊迷人的神采,尤其他眼底总是带著一眛肆笑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想问,可她又问不出口。
「扫帚在那边角落,今天正好玛莉阿姨不在,一切就麻烦你了。」交代完贺暝的命令后,强尼便回去做他的事。
倪语签拿了扫帚开始在赌场内四处打扫,还好家里的家事都是由她负责的,因此清理这些东西并不困难,手脚极快的她将每一处脏乱都打扫干净。
事后,她很有成就感的笑了笑,这抹甜笑刚好落入一个赌客眼中。
他心怀不轨地走向她,并在她臀部轻捏了下。
「啊!」她条然跳了起来,尖叫著回身瞪著面前一脸邪念的男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天!大哥怎么没告诉她,来这种地方工作还会踫到这种喜欢对人毛手毛脚的男人,现在她该怎么办呢?有谁会为她主持公道?
「小妞,你叫什么名字?是这个赌场新请的打扫工吗?」带著一脸邪笑的男人直走近她。
「对,我是今天才来的。」既是赌场客人,她自知必需要有礼貌才行,即便她实在对他很反感。
「名字呢?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芳名呢。」那人更大胆地贴近她,已将她逼到了墙角处。
「我……我只是在这里打扫的,名字不重要。」她背贴著墙,看著眼前的男人咧著嘴,仿佛要吞了她。
「呵,你倒是挺拗的,就是不肯说是不是?」他突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这些钱买你的名字,怎么样?」
说话间,他居然将钞票挥扫在她脸上,一张张飘在地上。
倪签语别开脸,忍受著可恶的屈辱,但眼泪已禁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就要落下来了「咦,不要吗?」他手中拿著最后一张钞票,轻画过她的嘴唇,「要就蹲下去捡呀!」他是有企图的,倘若她真蹲下捡拾,那他就可以从她微低的领口瞧见里面的春光。
「不要……」她闭上眼,紧贴著墙的身子已吓得冒出冷汗。
「呵,这叠钞票可不少哦,只要在我面前蹲下就行,你捡不捡?」男人没了耐性,口气也变得更加凶暴。
她仍拚命地摇头,泪水也跟著狂泄不止。天,她是遇上什么事了,又要如何摆脱这个讨厌的男人?
「不要……你走开……」
倪签语不停地缩著身子,眼神慌乱的四处张望,然而奇怪的是,几乎所有人都看见她被人调戏,却没有人出面阻止或帮忙她。
「没想到你这妞胃口还真大,嫌我这叠钞票太薄了是不是?」猥琐的男人就是不肯放过她。
眼看男人就快要将整个身体都压向她,倪签语终于忍不住使尽吃奶的力气推开他。
「你走开!我什么都不要,求你放过我!」
男人撇开一脸阴笑,「别叫了,就算你再喊也是没用,赌场里绝对没有人会为你说话,贺暝那家伙更不可能为一个女人赶走我这个财神爷,不相信的话你就试试吧。」
「好,那么我现在就来试试。」
突然,贺暝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男人赶紧转过脸,当看见贺暝噙著邪笑注视著他时,他连忙放开了倪签语,对著贺暝咧嘴一笑,「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贺老板,快,快请那边坐。」
李恩嘻皮笑脸的,早将刚刚对倪签语的调戏行为抛到一边,他想:同是男人,贺暝应该不会跟他计较这些。
「记得你刚刚说什么来的?我不会为了这个女孩子损失了你这位金主是吗?」贺暝勾起眉眼,直对著李恩的脸。
「哎哟,我也不过是开开玩笑,你当真啊。」
李恩笑得有些尴尬,那轻佻的德行让贺暝看得全身不舒坦。
他俊脸略显凝重的蹙起,眼神霎时变犀冷,一股不悦的寒气也隐隐自他身上散发出来,「别跟我装傻,这地盘是我的,现在该出去的人可是你。」
闻言,李恩愣住了,一丝笑容绽在唇色却瞬间凝住。
「你是听不懂英文吗?」
贺暝抿起嘴角,风流倜傥的邪魅笑容再度扬起。
李恩目光也变得锐利,他先看了眼贺暝,又回头看著一直躲在角落的倪签语。
须臾,他才看向贺暝,忿忿不平地道:「这里不是赌场吗?你居然会为一个女人赶走客人,这传出去岂不笑死人?」
「没错,就因为我们这里是赌场,不是应召站,我看你想玩女人是找错地方了。」
扬扬眉,贺暝毫不在意地又说。
李恩双拳紧紧握住,可贺暝扫来的冷眼又饱含危险,他想再说什么又顿住了,吞回腹中。
最后他没辙地经哼了声,转身离开不败赌场。
直到李恩走了之后,围观的一些赌客这也才散开,这时贺暝转向倪签语。
「你跟我进来。」丢下这句话,他便率先走向自己的私人办公室。
倪签语的心一阵紧缩,在该不该随他去的情绪中徘徊不定,怕不去就会丧失了这份工作。
「我们贺老板叫你去你还不快点?」强尼在她身后催促道。
倪签语点点头,带著惊惧的心情跟了过去。
倪签语缓缓推开办公室的门,还没走进去便听见贺暝低沉的嗓音。
「将门关上。」
倪签语赶紧如他所说的将门迅速关上,她紧靠著门,眼底充满惊骇地直直盯著贺暝。
面窗的他突地回身,他背著光,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不停猜测他是否正在气头上。
「对……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怎么会引来这件事,还请……贺老板千万别赶我走……」她愈说愈小声,最后垂著脸直掉泪。
「我说小猫,你别净会哭啊,没想到,你除了声音小之外,眼泪还挺多的。」贺暝弯起唇角,一步步缓缓走近她,低沉有力的嗓音魅惑人心,充满挑逗和浅浅笑意。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那种情况完全不是我所能掌握的,贺老板,对不起。」倪签语强烈地颤抖著,不停在他面前深深的鞠躬。
贺暝手抱著胸,直凝睇著她,将她逼向角落。
「我看……你实在不适合这份工作。」
他这句话吓坏了倪签语,她抬起头,面露紧张神色,「不……千万不可以,千万不可以赶我走,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她浑身僵硬,无法想像倘若她大哥得知她根本没有办法达到他的要求,他会怎么对待她?
「怎么了,看来你很需要这份工作。」贺暝眯起眸子,顿觉有些讶异地凝起眉,「看你并不像没有念书的样子,我想你应该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吧?」
他顺手拿起长年搁在桌上的一只清朝鼻烟壶,让它轻轻游走在他的五指间。
倪签语呆愕地看著他,「我……我需要这份工作,因为我刚刚搬来檀香山,要找到一个适合的工作也不容易,而且……我需要钱。」
从不曾撒过谎的倪签语这下可不得不说出她生平第一次谎言,尤其是在这么可怕的男人面前。
可能不必再说什么话,这男人就早已看穿了她,所以她颤抖得更厉害,等著他下一句赶她离开的话。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胆怯的动作却为自己制造了谎言的可信度。
贺暝锐利的目光瞅著她,让她心直狂跳,思虑了老半晌才挤出下文。
「因为……因为我想念书。因为家里穷,我到大学三年级就办了休学,所以找想要完成学业。」她说著自己心底最大的愿望。记得当时被迫休学时,她真的陷入一片未知的茫然中。
「也对,像你这样的年龄是该好好念书。」贺暝的语气突变沉重。
他想起自己有个年仅十七岁的妹妹,如今正在加州念书,看见她,不禁让他忆及亲人见他半晌不语,倪签语这才缓缓抬起头,大胆地注视他,希望能看出自己今后的去路「好吧,就让你继续待下,不过外头赌场的事你就别做了,我会再请人来处理。」
他揉揉眉心说道。
「那我呢?」她张大眸,轻蹙著眉,「贺老板,我不怕辛苦,只想有个安安稳稳的工作,希望你能成全我。」
说不出来什么原因,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眼底有份难测的诡光,她真的是又担心又害怕。
「我说会留你下来就是会留你下来,你就不用再烦恼这些问题,懂我的意思吗?」
他突地伸出手,勾起她的小脸,「我不强人所难,只问你一句话,愿不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入幕之宾?」
贺暝眼神微眯,带笑的目光直视著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