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见西天的残霞把绍东眼角那硕大的老泪,照得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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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有人跨入梦里呼唤她。
她蓦然醒来,心儿一阵悠痛,彷佛被针线牵扯著,引动著。
她把脸埋入温
香的枕内,仍抑止不了那辗辗转不宁的感觉。她翻了几个身,终于慢慢起了床。
几上的黄铜小闹钟指著凌晨二时。
她踱到窗下的月光中。好一阵子夜不成眠,令晚却特别不安。她坐上窗格,轻轻吁一口
气,望著幽静的街巷──陡地一怔。
对面一盏街灯下,停著一部反著白光的吉普车,她分辨不出车色,但是倚在车门上的
一条挺拔人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错。
她的口舌变得干涩,心儿开始跳荡,双手是凉的,胸口是烫的。她顾不得身上只套了件
棉白T恤,唯恐惊动母亲的蹑著脚出了大门,然后一路冲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