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韶推门走进病房。
以往无数次来来去去病房之间,看尽生老病死的无奈,照理说,感官上应该麻木了;可每次见到家属脸上蕴积的某种触模不著的茫然和痛楚时,他便深恶痛绝于自己所学的贫乏,连减轻病人疼痛的能力都没有,更逞论挽救病人的生命了。
此刻心中除了那份无力感外,还多了对病床旁守候病人的年轻女孩的疼惜。
不属于这年龄女孩的哀愁笼罩著安平娟秀的脸庞。单薄的肩膀像被压了千斤重担般垮著,纤细的颈项仿佛支撑不住满脸的忧虑而摇摇欲折,失去血色的嘴唇不住颤动;为了制止这颤动,编贝似的牙齿紧紧咬啮住下唇,但眼眶里随即滚动著的发烫泪水,仍泄漏了她掩藏在故作坚强的面具下那楚楚可怜的脆弱。
齐韶为之心疼。
他走到安平身后,同她一般将目光投向病床上脸色苍白、正陷进恬静睡梦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