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谖妍今天的精神很好,全拜他所赐,因为怕回到办公室又踫见那些不想看的画面,所以她昨晚回妈妈家。在妈妈家除吃了一顿棒极了的麻油鸡大餐之外,又睡了一场又香又甜的觉。而幸运一直延续到今天早上,她本来是要搭捷运上班的,可没想到却踫到况耘展公司的何经理,于是就搭他的顺风车来公司上班了。
「谢谢你。」
「副总您太客气了。」
「别叫我副总。」这两个字感觉好沈重、好刺人,她和善地说。「称我为齐小姐就可以了。」
「是,齐小姐。」
齐谖妍含笑点头。「那我无上去了。」
她下了车,往电梯走去。这部电梯是况耘展专用的,必须用密码才可以使用,电梯直达顶楼办公室。不过说实在话,要不是不想去一楼让人指指点点,她根本不会去使用这部电梯。
没关系,反正他又还没来,不用顾虑这么多。
突地,一只手臂将电梯挡开,进来一名脸色阴霾的高大男子。天啊!真的好的不灵,坏的全灵!她暗自尖叫。
不过,他好像很不开心,该不会是因为昨晚的高档美女没有好好服侍吧?
况耘展关上电梯门,压下唯一的二十八楼的触踫式按钮。
「况先生早。」
她有礼地打了声招呼,没想到尾音还未收回,就听到他手骨劈哩啪啦的作响声。
好可怕!齐谖妍拉紧身上的白色风衣,怕自己真的被他生吞活宰。
「你昨晚没回家。」也没回办公室!况耘展不悦地道。
「哦,我回我妈家。」
「为什么不回家?」
「你不是也没回家?」她直觉认为有高档美女在怀,他不会不好好珍惜。
不过,她马上就后悔自己的出言不慎,因为况耘展冷冽却怒气冲天的火龙金珠立刻朝她扫射了过来。
「我有回家!」他嘶哑低吼,火爆的怒气一触即发。
丙然是高档美女没有好好的服侍他。她自我臆测著。
「你为什么让何经理送你上班?」
「哦,你看到啦。何经理只是顺路,我跟他是在我要去搭捷运来上班的路上踫到的。」她乖乖解释,不敢有一丝怠慢。
「你的车呢?」
「中古老车了,已经卖给车厂了。」
阿弥陀佛!二十八楼到,电梯门打开。「我先走了,日安。」她火速想落跑,甚至没顾及上司下属间该有的礼节。
「等等。」况耘展叫住已经走出电梯,正要举步落跑的齐谖妍。
啊?她转身,拧眉,不解地望著他。
「这给你。」况耘展不自在地递给她一个纸袋。
她看著他递到她面前的纸袋。「这是……」
「早餐,林妈做的。」他尴尬地道。
他似乎有丝尴尬,脸皮超级厚的他也懂得尴尬?齐谖妍心里疑惑著。
「你最好给我在早上九点半前吃掉,否则我绝对给你好看!」
说完,他将东西交给呆若木鸡的齐谖妍,便转身走进他的办公室。
等齐谖妍完全反应过来,脑袋瓜子里不再一片雾茫茫时,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了。
齐谖妍叹了口气,瞪著一早开机却没动半分的电脑。
他怎么啦?怎会做这种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动作?他干么带早餐来给她吃?而且还真的在九点半来个突击检查?这样奇怪的况耘展,反而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她又叹了口气。
「老板。」妮可扭扭摆摆地走进她的办公室,她的职务是秘书。「发了一早的呆,总算回神了吧!没想到况先生的培根鲔鱼加双蛋的营养成分这么够,让我一向工作第一的老板忘了工作,只顾发呆。」
「别取笑我了。」齐谖妍将一头长发迅速俐落地绾成一个髻。「什么事?妮可秘书?」她试图重振老板的威严。
「何经理找你,见不见?只是,他是会计部门的,他找你干么?」
齐谖妍微微一惊,他找她干么?「不知道耶,请他进来吧。」
妮可点点头,又一扭一摆地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何经理见腆地进了她的办公室。
「齐小姐。」
她浅笑。「有事吗?何经理。」
「呃,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吃个午饭?」
啊?不会吧?齐谖妍再露出一个浅笑。「何经理,你找错人喽!你知道,我不管人事的,如果你是为了晋升、拉拢关系,你不该请我吃饭,而是应该找人事部协理才是。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认为应该和你说个清楚。」
「不,我只是单纯的想请你吃个饭、聊聊天,我知道你和况先生好像处得不太好,我想,和我聊聊,应该可以给你一点意见,齐小姐。」
他在追求她吗?还是纯粹想过过张老师的瘾?齐谖妍再露出一个浅笑。「我和况先生的事的确是有点复杂,但……」此时内线响起。「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老板,高档美女一号此时进入况先生办公室,要现场捉奸吗?」妮可报告道。
齐谖妍拧眉,心跟著狠狠的一抽,她深呼吸平静心绪,说好不想这些的。
妮可帮所有的高档美女编了号码,一号并非昨晚的那一位。
「不用。」捉奸?她哪来的资格?
齐谖妍抬起头,朝何经理一笑。「好啊,何经理,我接受你的邀约。」
她拿起外套和皮包,站起身和何经理步出她的办公室。
「妮可,我和何经理吃个饭,有事打我手机。」
妮可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可以塞下一颗山东馒头。「老板?!」
齐谖妍不理会妮可,她偕同何经理走向电梯。
但无法克制地,她该死的眼又瞄向况耘展的办公室。他现在一定很快乐,每天都有不同的高档美女作陪,是神仙都没他来得好命!她的拳头不自觉地收紧再放松,接著,她按下下楼的按键。
妮可跑了过来,在她的耳边细语道:「别冲动,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况先生如果知道你跟何经理去吃饭,他一定会拆了何经理的骨头,别害人啊!」
「不可能的,他不会在乎。」
「你最好想清楚,他不是不在乎,而且他不像你一样这么大方,老公分人家用都无所谓!」
「你想太多了。」齐谖妍迳自拉著何经理走进电梯。
她想太多?是吗?如果况先生真不在乎,像他这种大集团的负责人会每天待在公司,不用出去应酬?就算和高档美女约会,也似乎只在公司,话说回来,那些高档美女的出现,或许也只是作给她那个笨老板看的。
妮可深思著,走道另一道门在此时打开,先是高档美女气冲冲地跑了出来搭电梯离去。没一会儿,高大帅气的况老板出现,正往她这边走来。
哇,真帅啊!
嗯,老板,妮可秘书决定为你做件好事。
妮可拿出脚下本来要丢掉的一大束早上追求者送来的红色高级玫瑰花。
「况先生好!」妮可起身微微行礼。
「况太太呢?」况耘展再自然不过地道。
「况太太」耶!这还叫不在乎?「哦,况太太用餐去了。」
「用餐?」她会自己去吃饭?这倒让他惊讶不已。
「哦,是这样子的,会计部的何经理上来邀请况太太一起共进午餐。」她亮出手上的大花束。「还送来这束玫瑰花,况太太喜欢极了!」
妮可的话字字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刮在他的心坎上。他惊天动地的骇人怒气立刻全涌了上来。
她敢跟别的男人共进午餐!她胆敢接受别的男人送给她的玫瑰花!她也不想想自己是已婚妇女,怎可这么明目张胆,在他的地盘上,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
况耘展几乎是用抢的拿过妮可手上的花,他没水准且极气愤地把花束丢在地板上,还用力地踩了好几十下,灰白色长毛地毯当场红了一大摊。接著,气到最高点的况耘展二话不说,走向电梯。
「哦,况先生,况太太喜欢吃日本料理,他们应该会在隔壁巷子那间日本料理才是。」妮可精确地提供情报。
日本料理?这么寒的东西她也敢吃!况耘展气到全身冒烟地步入电梯。
妮可抱著肚子跌坐回座位上,她必须极力控制,才不至于笑破肚皮。
的确是在日本料理店,况太太被怒不可遏的况先生当场活逮跟别的男人共进午餐的事实。
她正吃著一片美味可口黑鲔鱼生鱼片,因为芥末沾得太多,眼底还盈满著泪光。
况耘展用力拉开纸门,火大的冲了进来,没想到涛天的怒气在看到齐谖妍泪眼汪汪的模样时,瞬间全部消失不见。
「老婆你怎么了?!」
她呛到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拚命摇头。况耘展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去她眼底的泪。
「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敢欺负你?」
齐谖妍胀红著脸,拚命挣扎著要拿桌上的茶杯,无奈搞不清楚状况的况耘展像发了疯一样,紧搂著她不放。
「况先生……齐小姐是呛到了,她要喝水……」何经理简直快要吓死了,没错,他的确很喜欢齐小姐,原本心想他们夫妻又不和睦,也许他会有机会,只是没想到……他该怎么办啊?他怕到想撞墙!
「齐小姐?!她不是齐小姐,她是况太太!」况耘展怒吼,略微放开了齐谖妍,她马上火速挣脱,拿了桌面上优雅的日式茶杯,咕噜咕噜地将绿茶一饮而尽。
天啊!好难过啊!她擦擦眼角的泪珠,平顺呼吸后才正襟危坐面对身旁「怒发冲冠」的老公,此时此刻,她大有岳飞慷慨就义、壮怀激烈的赴死精神。
「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吗?如果我晚来了,你是不是真的就跟这个男人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老天!「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只是吃个饭就叫做对不起你,那试问你每天跟那些高档美女约会,不是太太太彻底的对不起我!」
她也生气了,好好的一顿美味生鱼片午餐,却被这个死无赖完全破坏。他也不想想自己要不是先跟高档美女一号有约,她怎么会跟何经理出来吃饭?哦,不!她不承认会跟何经理出来吃饭都是被这个臭痞子刺激的。
两人怒气冲天,怒目相向。
何经理蹑手蹑脚想离开这个暴风圈,还在穿鞋时,况耘展冷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何经理,明天开始你调到印尼分公司,人事部的签呈,下午会送去给你。」
何经理脸色惨白,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但他也只能含泪接受,谁教他惹到不该惹的人?
何经理哀伤地离开,心里想著,是谁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和睦的?!
齐谖妍看著何经理将纸门拉上,霎时所有的怒气全部爆发了出来。「你、你、你,我会被你给气死!你凭什么把何经理调职……」
不待她说完,况耘展不甘示弱地对吼回来。「我是老板,我当然有绝对的资格!」
「那我呢?你打算把我调到哪里?阿拉伯?北极?还是衣索比亚?」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可惜的是我在那些国家都没有设立分公司,况且你是我太大,就算我真的把你fire掉,你也得乖乖回家!」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原来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真的就这么微不足道。
「谁要回家?我才不是你太太,我查过了,都怪我之前笨死了,被内疚的心冲昏了头。我告诉你,在别的国家结婚,那根本就不合法,我死不承认跟你结过婚,你又奈何得了我?而且,我们的婚姻根本就有名无实,就算今天我们分手,我也没任何损失。对!我要分手,我不要再受你的摆布了!你想有个况太太请从高档美女名册中挑选,别找我!」
他后悔了,后悔在船上答应她那该死的提议,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真不知他当时怎么会这么大方的答应。难不成是被她那一句「我不会阻止你和其他女性朋友交往」给刺激到,还是气愤她当时的不在乎?!
总归一句话,他后悔了,那么他就让她瞧瞧什么叫做「有名有实」的夫妻!至于分手,她这辈子想都别想!
「走。」况耘展架著齐谖妍站了起来,他拉开纸门。
「不!我不要走,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
「我不要回家,我的黑鲔鱼生鱼片还没吃完。」
愤怒的神经在他太阳穴火大地抽动著,小红帽的确是有逼疯他的本事。「这家日本料理店是我开的,黑鲔鱼生鱼片你要吃多少就有多少!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先回家,好好谈谈我们的‘家务事’!」
「这家店是你开的?!」齐谖妍眼楮顿时大亮,太好了!她以后就有吃不完的生鱼片了,呵呵呵……
况耘展看著她马上变快乐的表情,突然觉得掐死她比较快,免得迟早有一日被她给气死。原来他们的婚姻竟然比不上那些该死的生鱼片!哦,天啊,小红帽的确是有逼疯他的本事,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敌对的公司派来迷惑他的小间谍。
不过,他的确是被她给迷惑了。
等齐谖妍吃了满肚子的黑鲔鱼生鱼片和味噌汤之后,她才心甘情愿地和况耘展回公司。而且也不介意他搂著她吃饱饱的腰,更没发现况耘展不是要带她进办公室,而是往地下一楼停车场走去。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在况耘展的黑色宾士车旁。
「你不进办公室?」
「回家。」
「可是我程式还没写完耶,下星期一就要交件了。」
况耘展喷火的眼神立刻射了过来。「别管那支该死的系统,要罚钱就让他罚。」
可是,他不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系统才相她结婚的吗?齐谖妍心存疑虑,但不敢开口,因为他又生气了,他怎么这么爱生气啊?
她叹了一口气,回家就回家吧。她后退一步,想从另一边上车,没想到却撞上隔壁停放的车。不会吧?哪个好胆的人敢把车停在总裁的车旁?
齐谖妍回头,却看见一辆美美的白色宾士小跑车,车把上还绑著四个好可爱的粉色蝴蝶结,从挡风玻璃看去,驾驶座位上还─放著一大束好美好美的白色玫瑰。
「哇!是谁的啊?好浪漫哦!」她不禁惊一呼。
「你的。」
「什么?」她疑惑地看著左顾右盼,显得很不自在的况耘展。
「我送你的车,下回别再搭别的男人的车了,除了我之外。」
茫然地接过他所递过来的车钥匙,齐谖妍当场傻眼,她愣在原地呆望著他。
「你开过ABS煞车系统的车吗?算了,我再教你好了,免得你乱开而翻车。」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他担心她的安全?!
「还有,如果你想开别款的车型,我们可以再换。」
眼泪已经泫然欲下。他顾及她的喜好?!
况耘展非常不自在,奇怪,他又不是第一次送女人礼物,怎么一踫到小小红帽,他反而不自在起来?
「你别多虑了,我只是不想你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让别人说我况耘展的闲言闲语。」
哇咧!所有的浪漫感动情怀立刻消失!此刻她只想砍了这个嘴巴超烂的臭痞子。
「上车,我们回家。」他命令著。
不过谁理他啊!我们?谁跟他「我们」?!
齐谖妍怒气冲冲地坐上她刚收到的大礼物,还气到把他送的白玫瑰全都往车窗外丢。
「你说不准我再搭别的男人的车,除了你之外。但是,你别忘了,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你也算是其他的男人。」
油门猛一踩,她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
─个小时后,两人在阳明山况氏大宅的大厅里怒火冲天地死瞪著对方。
「你找死啊?!我送你车不是要你来气死我的!」
齐谖妍双手插腰火大地朝他吼道:「你放心,我开车的技术好到可以去赛车了,你别担心你的车会有半分损伤!」
「我会被你气死!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我送你车,只是想……」
齐谖妍打断他的话。「只是想我别在外头勾三搭四,坏了你况家的名声对不对?你放心,我很有职业道德的,在我们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结束前,我会谨守本分,不会乱来的。我才不像你,高档美女成群,妮可都编到二十六号了!」
她应该是在乎他的,否则不会老是提到「高档美女」,那么这代表她一定没这么无所谓,更没这么大方地把老公分人家用。
不过,他生气,气她老是把「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挂在嘴上。
「‘有名无实’是不是?」他说,语气极尽邪魅。
他灼热的眼光让齐谖妍浑身发毛。
「那么我们就来做件‘有名有实’的夫妻会做的事!」他吼完,立刻打横抱起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的齐谖妍直往楼上冲。
齐谖妍开始尖叫、挣扎、抵抗……
「放开我!」
她被丢在大床上,这里是况耘展的房间,她来都没来过。
「别想!」他将她制伏在大床的中央,不顾她死命的尖叫挣扎,他开始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直到她光著身子横呈地躺在他面前,任他目光火热地肆虐。
「大色狼!」天啊!救人哦!她好怕啊!
「记住,这匹大色狼是你禁欲很久的老公,永远的老公。」
他堵住她惊愕、抗议的嘴……
灼烫的躯体覆著她的娇小,大手抚著她柔软美好的曲线,灼热的唇挑逗著她、迷惑著她;直到她无法抵抗,直到她娇吟喘气,直到她全然接受。
「承认我,我是你永远的丈夫!」
「况……我爱你!」
她失神呐喊,况耘展满意地扯著微笑,狂而有力地将她占有。欲火愈燃愈烈,火热的欲望席卷著他们,直至高涨的殿堂。
午后阳光从落地窗投入,照耀在床上两副交缠的躯体,风轻轻拂入,连风都带著旖旎的味道,是午,却也浪漫。
屋内男性的狂炽低吼、女性的激情娇吟,由白日到黑夜,持续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