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以前叫「结核病防治院」、「防痨局」的,多少年来始终像一张没有换过季节的旧照片,惘惘地存在著。
自一九五○年开放门诊起,至一九九八年搬迁止,半个世纪来它曾眼见人间无数生离死别的哀恸;对某些人而言,那是遗址中的遗址、禁地中的禁地,是不堪回首的红尘烟雨断肠处。
天若有情天亦老,它又怎能不沧桑呢?
如果心还平静的话,就来说说「结核病防治院」时代的某日吧。
那日天气不冷不热,近秋末的感觉,门口几十级的石阶一如往常,上下著脸孔和身形都特别单薄的人,他们面色泛红伴著咳喘,衣裾飘晃像一片叶子。
叶中还有小苞似的影子依附,是陪父母来看诊取药的孩子,他们天真单纯,看著阶与阶之间黑幽幽的空格,不安地问:「跌下去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