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大家都七嘴八舌谈起自己,涵娟才知道承熙是道地的台北人,在这儿已经住几代了。
阳光转弱,天黑得快,范老师见邻居准备晚炊,就要他们回家。走出眷村,稻田燃著几处白烟,有禾香谷熟的味道,野菊花在沟渠旁一簇簇聚生展颜。
饼了稻田,余宾的摩托车噗噗而来,前后还挤著太太儿女,半途要接曼玲去喝同乡喜酒。他传话给涵娟说:「你爸妈去庙里用斋饭,叫你自己到巷口吃面。」
「我晓得了。」涵娟说。
一路上同学陆续离去,最后连梁如龙也拐进自家巷子,就只剩承熙和涵娟。
小学时也有过这种情况,被老师留下谈话,出了校门,学生都散了,空荡荡的马路只有他们两个。涵娟在前,承熙在后,他从不超越她,彼此沉默尴尬地走著,黄昏影长,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