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芸只一径瞪著电子钟的绿色萤光,清晨三点三十二分。
「糟了,我忘了通知宛莉了!」她突然叫著。
「我待会儿就打!」名彦说,并加快马力。
「难怪她今天精神会那么好,原来是迥光返照。」她一开口,似乎便停不住。至少说话时可吐出些热气。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名彦急急说。
「我一直有预感,爸爸死后,妈就了了一生最大的恨事,像瀑布激怒而下,远了,平了,然后流不动了!」宛芸轻轻说,脑中响起那首A小调第三乐章。
「宛芸,这时候别做诗,会乱了我的方向感!」名彦说,彷佛坐不住。
加速的引擎声在静默的夜里显得隔外刺耳,无车、无人、无灯,如一座荒芜的死城,只有红绿灯明灭闪著,那光芒似比他们这辆幽灵般的车更具人性。
她永远记得那个夜,如在阴阳界上奔驰。